《火舞空行―移喜蹉嘉傳奇》

第十六章 世紀之戰 佛日永輝

◎問:聽說苯教是藏地的原始宗教,跟佛教水火不容,請上師開示苯教與佛教最主要的分別!

上師:慈悲戒殺,佛教最大的內涵就是這點,與苯教的分別亦是這點。苯教喜歡殺野驢、母鹿來祭祀。苯教祭祀儀式進行時,左右兩旁站立健碩的祭祀助手;中央站著九位苯教教士;還有手持大金杓的「沐浴者」;他們用水清洗獻祭祭牲。儀式開始,先由「黑苯波」向天空拋灑各種穀物,然後「參與祭祀」的王臣或貴族向四周的神祗發問和聆聽苯教精靈的回覆。

接著,健碩的「祭祀助手」割斷繫著綠松石韁繩的雄鹿和野驢的喉嚨,宰殺雄性的犛牛、綿羊和山羊,首次祭獻三千隻雄性動物。然後「祭祀助手」捉著雌鹿,先斬去牠們的腳,活生生地剝去牠們的皮來祭祀。其他的「黑苯波」教士,有的負責將骨和肉分開;有的將剩餘部份分散各處;有的負責數數;有的用壺皿盛載血液;有的把屍肉如山般堆起。他們誦唱苯教儀軌,血液中升起煙霧,煙霧中見到很多奇怪的虹光和聽到無數精靈的聲音。黑苯波教士稱這些聲音是幸福之音,繁榮之聲,會為參加祭祀的人帶來好運。

◎問:殺牲來祭祀會令善神喜歡嗎?

上師:殺生是惡行,善神自己不會做,更不會欣賞。殺牲祭祀是人類最愚癡的行為,只會增加自己的惡業,帶來噩運。苯波教以殺生來祭祀,無疑是將自己送往死絕之路。

◎問:佛教和苯教教義精神歧異,一個是本土滋生,但違反正義;一個是外來宗教,卻擁有真理,作為西藏領袖的赤松德贊怎樣取捨?

上師:最初,赤松德贊是希望雙方妥協和平衡發展,但兩教根本勢同水火,不能共存。雄圖偉略的赤松德贊王,於是安排了一次比試,就教義進行辯論;就證悟程度進行法力的比拚。他頒下法令:

「聽著!我是整片藏地的主人;藏人全在我管轄之下,宰相、皇后和貴族聽著我所說的話!

往昔,西藏的國君同時支持佛和苯,自此,佛、苯同時傳播。我自己,好像先人松贊干布,希望佛、苯共存,但它們卻如水火一樣,不能相容。我試圖令它們平等,但卻白費,現在是我們必須抉擇的時刻。

無論結果怎樣,我們必須接受。我頒下詔令,無論哪一教義是假—佛教或苯教,也必須被禁止,它的名字不可再在藏地聽聞。失敗者必須接受失敗,勝利者將被讚頌,我們全皆追隨它。」

赤松德贊王安排於農曆新年的十五日,地點選在桑耶大山的平原,進行佛教和苯波教的辯論比試。

佛教的代表是蓮師、布瑪拉米札和成就者靜命,蓮師的二十五弟子和譯師也代表佛教出席。

苯教九位大導師和多個苯波的巫師領袖聯手展開對抗。

蓮師顯現神力,身體升於十丈高的虛空,祂向班智達和徒弟訓示:「好好的聽著啊!這是分辨佛教和苯教教義的難得機會。」蓮師開示取勝的策略:

「先以一輪輕快的辯論揭開比試的序幕;接著是開導和解釋,我們將倒轉他們,最後我們才討論體系、檢視基本哲理和修證的涵義。我們要釐清怎麼是真和怎麼是假,測試方便、智慧和力量,直至國皇和宰相們確信。」

蓮師下座時,祂的身體是釋迦牟尼的形像,國皇和宰相都被祂的莊嚴丰姿征服;祂的話語仍是蓮師,班智達之主,所有班智達和譯師都充滿信心;祂的意念是多傑多勞,謬誤的征服者,縱使苯波也感到祂那股震懾人心的力量,生起深深的敬仰,並向蓮師頌讚。

◎問:這應該是一場「世紀之戰」,這次辯論決定了誰人擁有真理,以至佛教的傳播能否再跨進一步,踏入雪域,在中亞紮穩根基,佛教方面勢必嚴陣以待。

上師:不錯,正如布瑪拉米札與赤松德贊分析辯論勝算時,他說現在齊集此地的佛教高人異士的數目,遠比印度的菩提伽耶還多,證明了佛教有決心、有部署地向西藏弘法。

比賽由阿闍黎拋登和苯波進行急智比試作序幕,這輪苯波勝利,他們揮舞旗幟和向神靈叫喊,他們得到赤松德贊王賜酒,他們的頭腦給自我勝利沖昏。

第二輪比試是辯論,首先由佛教大班智達布瑪拉米札和九位苯波大導師進行辯論。大智布瑪拉米札說:

「所有事物皆由因緣而來,釋尊已經闡明輪迴原因,如來也解說了止息它的方法。」這些是嚴格修行者的說話:

「停止作惡,圓滿一切善行。

徹底訓練自己的意念。」

當布瑪拉米札說話時,祂升到半空,雙跏趺坐在自身放光的光環中。彈指三次,九位苯波導師竟被嚇至目瞪口呆。

跟著蓮師二十五弟子和一百零八位譯師各自解釋對經文的了解,展現自己的體證,苯波全都張口結舌,他們對於真理的辯論,只有呆坐不動,無言以對。

赤松德贊向每位大班智達獻上黃金、絲綢布疋;佛教的旗幟四周飄揚,和風吹奏音樂,花雨從天而降,本尊神祗在空中出現,喜悅歌唱。藏民對佛法生起大信念,甚至感動流淚。

然後由譯師跟苯波辯論,由毗盧渣拿對苯波吞拿,南卡寧波對宋揚。每次辯論完結,赤松德贊王都會給予勝利者一粒白色「真理」之石,失敗者一粒黑石。

當毗盧渣拿累積了九百粒白石,吞拿則有一千零五粒黑石;當南卡寧波得到三千粒白石,宋揚得到三千粒黑石,譯師又再次舞動勝利的旗幟。

佛教的譯師大獲全勝,苯波連場挫敗,九位苯波大宗師嚇得膽顫心驚、口震、冒汗、雙腿顫抖。

最後是神通的比賽。蓮師二十五弟子各顯神通。

南卡寧波騎在日光之上;

生支移喜以普巴將巨石碎為小塊;

嘉華促揚在頭頂現出馬頭;

竹菁巴支生機到三惡趣解脫非人;

毗盧渣拿把三界握在手中;

啤爸曼打住三摩地;

如札寧波以無上智慧運用邏輯駁倒外道;

也青移喜忠奴在岩石中取甘露;

那南多傑敦炯在空中如風而行;

巴美移喜汪波飛越空行剎土;

舒波那巴能馴伏虎豹野獸;

那南移喜能在空中如鳥飛行;

卡青巴支旺竹以普巴降伏敵人;

丁瑪渣孟顯示超凡記憶力,連日不斷無誤地背誦顯、密經典;

師浦巴支星機能令河水倒流;

嘉華巴支有他心通、天眼通、宿命通;

佐賓車仲施手印可捉著飛鳥;

真巴南卡以手印將沙漠野牛馴服;

和珍巴芝汪卓入水如魚而游;

羅真媽托仁增將石化為甘露而食;

巴機多傑能穿過巖谷;

蘭佐公促宗尼以雷電金剛杵為武器擊敗敵人;

嘉華蔣促能於空中跏趺而座。

藏人全部信仰佛法,苯波的權相怒極而不發一言。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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