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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欽心髓妙道前行》

第二十六章心印持明口耳傳承

問：我想上師開示有關於傳承的問題，寧瑪有三種傳承，分別是法王的心印傳承、持明的表示傳承和補特迦羅的口耳傳承。上師慈悲請依傳承祈請讚為我們逐一開示。

上師：善哉，既然你有所請求，我亦樂於說明。

首先是法王的心印傳承：無始以來，普賢王如來已得覺悟，因為祂無盡的大悲，以神通力展現於五方佛淨土，並給予教法。普賢王如來無教而教，不須利用語言文字來傳遞教義，而是從本覺頓然發放大悲的自然和清淨，祂的弟子們毫無錯誤地將這些絕對教法的真諦在自身中實現，祂們的自在和證悟屬性與自己合一。

對那些欠缺善緣來了解這種傳承的眾生，普賢王如來展現各種形態在宇宙不可勝數的世界中教導利益眾生，以最合適的法門來指引他們。在南瞻部洲，釋迦牟尼佛為眾生轉動法輪，包括了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和三外密乘，事、行、瑜伽等。

第二個是持明的表示傳承：釋迦牟尼佛入滅時，祂預言了無上密乘教義的來臨：

「當我離開這世界二十八年後，

教法的無上精髓，

在三界中得到擁護，

將會在南瞻部洲的東方，

稱為國王「渣」的地方教授。

有吉祥徵兆在前，

在瑪拉雅山頂，

金剛手將會教導它，

給予天、藥叉、羅剎、龍、人和友伴，

給予蘭卡王及其他。」

佛陀預言後便進入涅槃，無上的內三瑜伽—生起、圓滿次第和大圓滿已如祂所說紛紛出現。

問：內三瑜伽是否指摩訶瑜伽、阿魯瑜伽和阿底瑜伽？

上師：是。我先說摩訶瑜伽的傳承。

佛陀入滅後二十八年，國王渣在夢中獲得吉祥徵兆，又在皇宮頂上發現了大量珍貴密續，以吠琉璃字寫在金紙上，還有一尊腕尺高的金剛手塑像。他不斷祈請，終能了解「金剛薩埵視象」一章。他依著修持六個月，並以金剛手聖像禪修，終於得見金剛薩埵的示現，並加持國王渣完全了解這些經文的含義，由那時開始教法逐漸弘傳出來。

問：那樣阿魯瑜伽的傳承因緣怎樣？

上師：同一時間，楞伽洲瑪拉雅山頂，五位持明知道釋迦世尊入滅的消息，於是一同聚集於瑪拉雅山唸誦二十三首哀歌，這五位持明分別是天持明渣真秋恭、藥叉持明涅甘加達冬、羅剎持明羅追答真、龍持明路遮就波當和人持明迪美札巴。祂們集中心念啟請：

「阿勒斯﹗阿勒斯﹗阿勒斯﹗

現在，佛光已消失，誰來驅走世界的黑暗？

請諸佛集合，召請秘密主金剛手，

秘密主請聽我們祈求，

難道你已放下過去誓句的盔甲﹗

你見不到這世界的痛苦嗎？

請垂憐我們，請下降這片大地，

驅逐這世界的痛苦﹗」

秘密主回應道：

「無始也無終，

永不放棄我的誓戒，

何時向我祈求皆得回應，

我展現神奇的力量。」

於是金剛手在瑪拉雅山將阿魯瑜伽教法教授五持明。

此外在鄔金國的但拿哥沙，金剛手把《秘密精髓密續》及口訣，加上普巴、瑪摩等法教予化身嘉笠多傑，所有這些教法由鄔金蓮師獲得並弘揚。

問：聽聞阿底瑜伽的傳承很傳奇，請問阿底瑜伽的持明表示傳承經過如何﹗

上師：阿底瑜伽最初在天神中教授。話說三十三天中有位天神爹哇巴差噴拿，他心意一轉生出五百個兒子，最大的名叫阿難陀嘉巴，他比其他兄弟更聰明健壯，終日喜歡獨自修習金剛持明。在水牛年，他有四個殊勝的夢境：首先他夢到諸佛放光，形成六能仁，繞著眾生後經自己頭頂溶入體內。跟著他夢見吞下梵天、濕婆、毘濕婆三位天神。第三個夢境，天空中的太陽和月亮出現在他手中，並放光充滿整個宇宙。最後一個，從珍寶雲海中落下甘露雨點，立刻長出珍貴的植物形成樹林。

翌日，他把夢境告訴眾天之皇憍斯卡，他唱起這首讚歌：

「唉瑪伙﹗

現在是出現出過勤修心髓教義的時候﹗

三世諸佛，十地之主，

你將燃亮這個世界。

天界出現莫大喜訊﹗

阿難陀嘉巴﹗

第一個夢境是你將與諸佛菩薩的智慧心靈結合，化現出諸佛的形態。第二個表示你將鎮伏一切惡魔和糾正三毒。第三個是表示驅走眾生內心的黑暗，用佛法來照亮他們。第四個象徵你用自然升起阿底瑜伽教法的甘露，來壓服無明的痛苦，頃然獲得出過勤修的成果。」

阿難陀嘉巴聽到覺得很快樂。這時三世諸佛出現並說：

「我們召請榮耀的金剛薩埵﹗

你具備不可思議法門，

向所有渴求解脫的眾生打開大門，

賜與他們這出過勤修的寶藏。」

這時金剛薩埵心間出現一個光輝的寶輪，祂送給金剛手說道：

「超越二分的智慧，隱藏真理，

本初佛，無須勤修、無須作力，

這道路就稱為大中道，

向聚集的弟子揭示﹗」

金剛手欣然受命：

「金剛薩埵，廣大如虛空，

它是超越語言文字範疇，

我難於表達，

但對於那些未體證它的人，

我仍用語言文字，

來指出它的意思，

使他們獲得體證。

我會運用一切能使修行者解脫的方法。」

於是金剛手以神力來到五方佛淨土，跟五方佛及班渣古也、滑拿柏打、啤瑪噴爸、悉地也洛加與及史毘盧遮那共同蹉商，得到諸佛智慧的精髓，去除對阿底瑜伽的一切誤解，超越因果，出過勤修的心髓法門。

金剛手知道阿難陀嘉巴（這時因得密乘加持而改名「阿底悉他」）具備合適業力和善業，於是決定把阿底瑜伽傳給他。金剛手以神力通知阿底悉他前來領受密法，灌頂道場就在三十三天尊勝宮中央生命之樹舉行，因該樹頂有九股金剛杵，金剛手就座在金剛杵最頂尖燦爛寶座上舉行阿底瑜伽灌頂。阿底悉他張開一把由各種珍寶造成的傘蓋，並獻上各種神聖供品。金剛手利用「持明表示」的方法，直接將阿底悉他轉化為諸佛的代表者。

問：甚麼叫「持明表示」方法？

上師：沒有任何儀式和可見過程的灌頂，純粹是圓滿和剎那頓現。從上師的心到心的覺悟體證的轉移。「持明表示」，簡單的解釋是把佛果直接轉移。

問：首次阿底瑜伽灌頂包括了那些教法的傳遞？

上師：首次灌頂，金剛手將不可思議口訣的十種傳承、七個灌頂、五種口訣和大量密續，剎那間即完全直接轉移給阿底悉他。金剛手並說：

「願這不可思議教法的精髓，傳遍天界，跟著由化身再化身的心子，在南瞻部洲中央弘揚。」

問：阿底瑜伽何時傳至人間？

上師：阿底瑜伽來到人間傳弘主要以嘉笠多傑（義為「極喜金剛」）開始。

問：這開始了人間傳承嗎？

上師：未開始，根據《移喜喇嘛》說法，人間口耳傳承由蓮師將阿底瑜伽傳給嘉那蘇札、大班智達布瑪拉米札和大譯師毗盧渣拿才開始。

問：嘉笠多傑有何因緣傳承阿底瑜伽？

上師：說來話長。首先由嘉笠多傑的出生說起。印度西面空行聚居地鄔金的但拿哥沙湖，四周長滿美麗的花朵，湖畔有一個金剛洞，住有一位名叫明花的公主，她具備一切空行圓滿的印記，心地善良，具有無量的菩提心，捨離世間的虛妄，無錯失地守持圓滿的比丘尼戒。

在木牛年，八月八日晨曦之際，明花做了一個怪夢：她看到諸佛放光並轉化成日與月；日從她頭頂溶入她的身中，一直向下流動；月從她的腳趾溶入身中，一直向上推移。到了清晨，滿懷法喜的她來到湖邊沐浴。這時金剛手轉化成一隻雪白的天鵝，並將天神、阿底瑜伽傳人阿底悉他轉成「吽」字，自己再化身為四隻天鵝，從天降到湖中戲水，其中三隻又再飛返天空。只剩一隻天鵝用嘴三次觸及公主心間，一個發光的「吽」字溶入明花心間，金剛手化身的天鵝飛走了。

受驚的公主立即回稟父王，她的父親說道：「這是否預言佛的化身降臨。」仍是童貞的公主在沒有懷孕的情況，生下了一位具三十二相八十種好的小孩，祂出生時右手持金剛杵，左手持珍寶，並且以人語唸誦：「廣如虛空的金剛薩埵」。這時有一位善相的婆羅門好奇地來到鄔金，看過小孩後，嘖嘖稱奇，並向國人宣稱：「祂是最高教法之主，是佛陀化身的展現。」因每個人見到祂都滿懷歡喜，所以改名「嘉笠多傑」，意思是「極度喜樂金剛」。

當祂長大繼承外祖父王位時，金剛手示現，並賜予持明表示灌頂，把佛果直接轉移到嘉笠多傑處，交付大圓滿心部十八續、大界二萬品續教法的傳承和口訣，並委任忠心不二的護法給祂作為保護教義的友伴。無須費力修行，嘉笠多傑剎那間已體證大圓滿佛果，身體輕於日光，並且能自由在天空行走。

這時印度僧伽羅國婆羅門叔夏巴拿和妻子冠夏娜產下男嬰，他是尊貴文殊的化身，這個婆羅門的兒子稱為沙拉悉地。後來他受戒為僧，成為五百班智達之首，獲妙吉祥友的美譽。

在一次淨相示現中，文殊菩薩告訴妙吉祥友說：「你要往西行前赴鄔金的摩訶希寒林，那處有一個金剛洞，住了一位化身佛嘉笠多傑，祂是金剛薩埵的化身，諸佛曾為祂灌頂，祂持有諸佛超越勤修的教義。你要找到祂，求學不可思議教法的精髓，這套教法名為阿底瑜伽，只有透過它才可以無須勤修而成就佛果，你要把阿底瑜伽系統化，將它編纂筆錄下來，利益眾生。」

但是妙吉祥友是著重概念思考的哲學家，他的成就只限於佛學，而不是學佛。於是他對追隨他的班智達說：「在這裡西面的鄔金之地，有一位持明演說超越因果法則的大師，我們要用邏輯來推倒他。」

他們商議派出七個班智達，踏上艱辛崎嶇之路來到鄔金。他們如何努力，也不能在辯論中駁倒嘉笠多傑；無論外在內在的觀點，因果法則的邏輯在面對秘密密咒教法一一敗下來。

他們垂頭喪氣地回報妙吉祥友，妙吉祥友開始感到挫敗、恐懼，諮詢他們說：「我們是否應向這位佛陀的化身請求超越因果的教示。」

班智達們意見紛紜，依當時的風俗，在辯論中落敗的一方，只有兩條路走，一是割舌，一是拜勝利者為師。但無論怎樣，班智達們都覺得自己對佛陀的化身和這不可思議的教法太不敬了，他們決定要一塊兒到鄔金道歉。

妙吉祥友見到嘉笠多傑，便拜倒腳下，痛哭道：「化身的展現，我待你真是大不敬，為了代表我的悔意，我決定割舌謝罪﹗」這時妙吉祥友仍有一絲我執，不肯向別人宣示自己以前所學的實在太不濟。

「你不能以割舌來淨除自己的惡行。」嘉笠多傑再以神力摧破妙吉祥友的傲慢，妙吉祥友慚愧得抬不起頭。「你把我的教化，超越因果不可思議的大圓滿阿底瑜伽系統化，以這種功德才可淨化自己！」

所有欠缺機緣和適當業力的班智達們都回家去了，只剩下具緣妙吉祥友一人留下。單憑上師嘉笠多傑的一個手印，妙吉祥友頓然得到持明表示灌頂，獲得全部真正的佛法，包括二萬冊的秘密密續及口訣。

聖潔的化身嘉笠多傑寫下教示，傳給妙吉祥友：

「從無始以來，心性是佛，

它既不生也不滅，尤如虛空。

當你證悟所有事物平等性的真實意義，

沒有追逐，安住於這狀態便是禪修。」

妙吉祥友為了表示自己的體證，恭敬的說道：

「我是妙吉祥友，

我已達至閻曼德迦的成就，

我已體證輪迴涅槃的大平等性，

遍知本智已升起。

我編訂了嘉笠多傑的教法，作為懺悔。」

妙吉祥友把這些原先藏於嘉笠多傑心間的教法系統化成六百四十萬續，分類為心、界、口訣三部，並傳給漢人喜利森哈。喜利森哈文義是吉祥獅子，祂二十五歲就遇到妙吉祥友，亦是經持明表示灌頂得到佛果直接轉移心內，頓然證悟。後來喜利森哈在清涼屍陀林亦以持明表示傳給蓮華生大師。到此持明表示傳承告一段落。

第二十六章完